昨天晚上,窩在New Haven的公寓跟一票耶魯博士生打撞球。
一切彷彿又回到2004年的那個冬天,我被抓去參加耶魯的CASPY社團的時光。只是今日的博士生朋友,已從當年我仰望的耶魯哥哥姊姊們,變成我當年交換學生時的GHS高中朋友圈。我們一起瘋狂任性過,當年的畢業舞會恣意把彩妝塗到臉上,便以為是青春的色彩。而現在我們見面則是討論各種養身食材與日益微胖的小肚子,還有哪裡買鑽戒比較划算。
New Haven的許多店家都變了,但12年來的友情,卻仍醇厚地讓我們見面時可以像高中時一樣興奮,抓住彼此的手不放,然後一個又一個緊緊的大擁抱。
這個讓我思考,在康乃狄克州這個白到不行的區域,幾乎每一家都能跟五月花號有的先民扯上一點關係,刻板印象裡應該具有十足白人優越感,但每次回來這裡,我卻從來不覺得自己是個局外人。我不知道這到底是因為康州真的是一個高度民主開放的州?還是我高中時代來過這裡當交換學生所累積的文化資本?
那時都還是孩子的同學們沒有給我感到什麼文化壓迫,每次講起我所認知的亞洲文化,真的就是專注的聽上數把鐘頭(UW同學幾乎聽你2分鐘就解散了)。
這個情況從現在的西雅圖經驗看來也是一件很弔詭的事。在西雅圖,我總常覺得大環境總喊著多元文化的口號,但人心卻是分散的,真心願意傾聽亞洲聲音的美國人能有幾個?還是吃吃鼎泰豐就是代表一種多元文化的概念?在康州的朋友面前,我很少會覺得我的英文講很爛,也常常覺得自己就是Guilford的一份子。但在西雅圖,卻時常覺得自己是個異類和外國人(喔還是個輸家呢!)
我幾乎快要落淚,當我的Guilford高中的朋友跟我說,當年我回到台灣時,她一度不知道怎麼去回憶自己的高中生活,因為最好的朋友已經不在美國了。我很感激,這麼多年來當時的朋友看我就是我,就是Annie,他們看得到真正的我,當年的默契也還依舊。
我便想著,這種跨文化的友誼,真的能在西雅圖找到嗎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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